可她沾不得藤条的手、弹琴的手、画画的手,都在来到将军府后,变成侍候人的手。
初嫁给战飞舟那阵,京中人人都盯着将军府,战飞舟的情绪亦不稳定,仿佛跌落人生谷底,颓丧得站不起来。
她一边奔走为其翻案,一边想尽办法安抚丈夫。
一日大雨,她端着燕窝,却怎么也找不到他。
她慌了,以为他想不开,可在黑暗的房间中,她见到毕生难忘的场景。
雷声轰隆,雨点如豆狠狠砸向窗棂,闪电霹雳时映照出战飞舟蜷缩在地上的身影。
冷风鹤唳,吹得屋里书本一阵唰唰声,他满身冷汗,如野兽般低吼,双目猩红,狠狠锤着自己的身体。
那吼声与雷雨声、书本翻飞声、她的惊慌声混做一团。
半夜的将军府,点燃烛火,鸡飞狗跳,她亲赴皇宫以太傅名帖请到了太医。
一场闹剧,直到天明。
太医声音沉沉:“夫人,将军这是征战沙场已久落下的劳病啊,在边疆那等干燥地带还好,可京中不同,每到下雨,浑身便如蚂蚁爬,痛苦难耐。”
她充满希冀地询问解法,可太医摇头。
“将军这病,最多只能短暂压制,病发时以药物止痛,根治不了。”
那时战飞舟脸色苍白,目光淡然地安抚她。
彼时的她没有看见战飞舟攥紧的双拳,眼底的暗恨。
她不甘,她不服,为此请遍京中名医,可得到的结果都是如此。
她开始后悔,后悔为何在幼时祖父让她跟他学医时她不肯,以至于现在如此的无能为力。
也是从那时起,她就发誓,一定要好好修习医术。
别人看不了的病,她看。
别人医不好的疾,她医。
于是此后除了翻案、处理将军府一家老小的事宜,她又多了一件事——跟着祖父学医。
她把心思分为三份,在终于翻案成功,将战飞舟再度送往边关之时,又变为两份。
日夜的苦修没有辜负她,她用针扎自己以求更快认识身体穴位,翻阅古书以身试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