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冰文学

第1章 春风若有怜花意，可否许我再少年（第1页）

“都饿了你这么多天了，你这个老畜生居然还没死？”“你知道这么多年，我忍着恶心，陪在你的身边，强颜欢笑到底有多痛苦吗？”“好在你马上就要死了，等你死后，你的财产就全都是我的了。”宾州一家私人疗养院的病床上，看着面前穿着奢华，风韵犹存的少妇，奄奄一息林阳那双眼眸之中满是愤怒。这名贵妇人是他的妻子刘菁，三天前，林阳一觉醒来，被对方囚禁在了这疗养院内。这三天来，他滴水未进，本就重病缠身的他此刻奄奄一息。他能死撑到如今的原因只有一个，他想知道，自己最信赖的人，为什么会给自己最致命的一击。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亿万富翁沦落到如今生不如死的境地。林阳睁大了眼睛，愤然开口询问，“为什么？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，当初为什么和我在一起？”刘菁有些轻蔑的笑出了声，“我可从未看得上你。”“当年如果不是我怀孕了，孩子爸爸又跑了，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？”“你一定很好奇，为什么你才五十岁，身体就这么急转直下吧。”“因为这些年，我一直在你餐食里面下慢性毒药。”“只要你死了，你的那些财产就都是我的！”刘菁的话语如同一道春雷在林阳大脑深处炸响，让他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。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，这个事实让他整个人都万念俱焚，心如死灰。老婆背叛自己，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……这一刻，他只觉得自己一生的奋斗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，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。“看在你这些年像一条狗一样兢兢业业地伺候我，在你死之前最后和你说一件事吧。”刘菁根本没在意林阳的状态，此刻的她眉眼之中的兴奋之意愈加浓郁，在她眼中，面前的林阳不过只是她手中的玩物而已。“在你病危的消息传出来后，我收到了一件国内寄来的快递。”“我才知道你居然和王思思还有一段过去。”“她那么爱你，结果我不过只是勾勾手指，你就抛弃了她，像条狗一样过来找我了。”“哦对，你抛弃她的时候，她好像怀孕了，还给你生了个女儿。”“叫什么名字来着？王念阳。”“啧啧，哪怕你抛弃了她，她居然还思念着你，真是感人肺腑呢。”王思思？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林阳耳中，让林阳有些恍惚。他想起了那个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，笑意嫣然地喊着自己林哥哥的女孩儿。这么多年过去，他甚至都已经忘了对方长什么样了。而炫耀完的刘菁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丢在了床前。此刻的她已经和林阳彻底撕破脸，根本没心思继续扮演相濡以沫，举案齐眉的戏码，冷笑一声，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。在刘菁走后，心灰意冷的林阳沉思着，最终打开了病床前的笔记本，这是一本装订好的日记本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“1991年6月11日。明天就是高考了，我一定要好好努力，争取和林阳上同一所大学。如果成绩优秀的话，我会跟他告白，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我。”林阳想起来了，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，王思思找到他，和他告白。但当时脑子里全是刘菁的他，直接拒绝了对方，甚至因为高考失利，将怒气全都撒在了王思思身上，在言语上侮辱了对方，狠狠地伤害了她。“1993年8月9日。好高兴啊，林阳居然接受了我的告白，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他好的。我决定了，我不上学了，我要出去打工赚钱，让林阳可以专心做生意。我可以受苦，但绝对不能让他受委屈。”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，林阳的眼神有些恍惚，过往的记忆也涌上心头。当年被刘菁拒绝后，他接受了王思思的告白。二人在帝都打拼了几年，脑子活络的林阳身家也到了百万。在当时已经算是不小的富翁了。但他一点都不念着王思思的好，在刘菁回心转意重新找到他后，他毫不留情地抛弃了王思思。因为在他看来，王思思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，满脑子只有洗衣做饭打零工，根本配不上自己百万富翁的身份。当时心高气傲的他根本不关心王思思的情况，只以为对方同样是高考失利后去了首都务工赚钱。完全没想到王思思考上了大学，为了照顾他，才抛弃学业。他根本不知道，王思思为了自己，到底付出了多少。她本可以有更灿烂的未来。原来是这样，原来是这样啊！他明白了，这一切都是上天给予他的报应。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。接下来的日记全都记录着林阳和王思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，从轻快的字迹不难看出王思思写下这些文字时一定是快乐的。字里行间浓缩了王思思对林阳浓浓的眷恋，她嘴笨，只能在日记里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。林阳的情绪也不由得被感染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，只是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，大滴大滴地掉落在泛黄的纸张上，晕开一朵朵涟漪。“1995年2月11日。今天是他的生日，我想给他一个惊喜，告诉他，他要当爸爸了。可是他回家后，却和我说，我们不合适。我清楚，我配不上他，他值得更好的……”字迹到了这里，戛然而止，只是微黄的纸张上满是泪渍，如杜鹃泣血，触目惊心。接下来的日记就很散了，时不时地记录了王思思和女儿的日子，文字间夹杂着对林阳的思念。她注意到林阳变得更优秀了，从一贫如洗到富甲天下。她由衷地为林阳感觉到开心，也认为林阳离开自己情有可原。她祝福着林阳，她觉得这样很好，只要林阳过得好，一切都值了。哪怕站在林阳身边的人，不是自己。这一刻，林阳才知道，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女孩子，到底有多么爱他。哪怕自己抛弃她，她依旧还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为自己考虑。林阳有些不敢继续往下翻了。“2010年7月31日。医生说我可能没几年了，我恐怕等不到再见到林阳的时候了。而且既然都没几年了，我才不想回去耽误他。他忘了我会更好。”“林阳，我好想你啊。”“我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，但我真的好像亲耳听到你说爱我，给我披上洁白的婚纱……”“我不奢求你会爱上我，我只想让你知道，这辈子，我从不后悔爱上你。”日记到了这里，已经没有后续了。通过日记，林阳明白了自己这一生到底有多可笑。自己一心所追求的爱人，和情夫生下孽子，毒害自己，谋夺自己的财产。而自己不屑一顾的，却在自己众叛亲离的情况下，依旧心心念念自己，哪怕临死前，也想着不要打扰自己的生活……呼吸就好像是带着锋锐的刀片般不停地剐着他的肺腑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身体的生命特征越来越轻，林阳感觉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，整个人如同漏气的风箱一般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但那股窒息的感觉却没有缓和哪怕是一分。要死了嘛？过往的种种，一幕幕地在他脑海浮现。死到临头，回顾一生，林阳才发现，自己是何等的失败。或许自己的行径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吧。懊恼，后悔，绝望的情绪如同海浪般一波波侵袭林阳的脑海。“这就要结束了嘛？我这一辈子还真是窝囊呢……”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意识越来越模糊，越来越模糊。这一刻，他才清楚，什么商界巨擘，什么万人敬仰，什么上流社会……可以的话，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，换取那个女孩的一个微笑。…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道冰冷的声音将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唤醒。“林阳，很抱歉，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，暂时还不想谈恋爱。”他睁开眼睛，在他的正前方，一名穿着校服，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少女正趾高气昂地看着自己。少女五官端正，明眸皓齿，林阳一眼就认出来对方就是刘菁。毕竟结婚这么多年，该把玩的地方都把玩过了。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了如指掌。什么情况？这个贱女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？这里怎么好像是我高中的天台？不对，栏杆上怎么写着距离高考还有63天？他想起来了，高三快高考的时候，自己好像是将刘菁约到天台上告白来着。我，这是……重生了？回到了高考前，那个充满青春气息，意气风发的十八岁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