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冰文学

第3章 天命人（第1页）

这里饥荒成灾，众人衣衫褴褛出个门都要换着衣服穿。野狼横行吃着人类尸骨，孩子们将草皮都吃光了。如今是盛夏，入目却全是光秃秃一片，莫要说树叶，就是树皮都被吃得干干净净。这里没有强盗，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可抢，如果有，那么每个人都是强盗！甚至有人易子而食！这半拉个烧饼还是老和尚来回跑了五十多里地，与人争斗差点没了命才换来的。江流儿虽然还不会走路，但是眼睛能看耳也能听，他跟着天酬四处奔波化缘，倒是多了不少见识。这里的国家连年征战，最近好不容易平定四方安稳下来。家里的男人们也死的差不多了。那些从战场退下来的，死的死伤的伤，只剩下老弱病残，种了些许粮食都被征粮缴税拿了去。刚刚太平又是一堆鱼肉百姓的官吏，哪里还有可化缘的地方。天酬也曾经去找过那些豪绅大官化缘，结果门没进去还被打了个半死，之后他再也不去了。他也害怕监寺报复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抱着江流儿在外面度过的。天酬跑得快又机灵关键是脸皮厚，经常装瘸子瞎子，或者抱着江河卖可怜，化缘（要饭）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惨，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，婴儿长得飞快。一老一少就这么漂泊四乡，时间如白驹过隙，转眼就是五年过去了。江河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。他就叫江流儿。有时候他的记忆错乱，甚至会怀疑有关自己江河的记忆就是个梦，江流儿才是真正的自己。五岁的江流儿也是萌萌的，长得像年画里抱鱼的瓷娃娃甚是惹人喜爱，也是借此化了不少斋饭。天酬都是把最好吃的留给江流儿。当然了，也少不了很多次的烧饼投喂。所以，江流儿会说话后的第一句就是：“老杂毛，放开我的嘴！那是我初吻！！”只是他萌化一切的小模样，加上掐着腰奶声奶气的样子，更是让老和尚抱在怀里一阵蹂躏。江流儿身上总是透露着一股奶香奶香的味道。蝴蝶蜜蜂都喜欢围着他绕。晚上睡觉，连蚂蚁都将他包围起来，那些烦人的蚊子甚至落在他身边，却不去吸血甘愿被他拍死。所有见过这个萌娃的人，都很喜欢他。江流儿本身就是成年人的灵魂思想，所以真的不喜欢让他们又揉又搓又抱又亲的（仙女姐姐除外），所以他总是远远地躲着别人，也不喜欢和他们说话。但在外人眼里，那一副拽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更加惹人喜爱了。就这样春去冬来，一年一年地过着，江流儿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大。在此期间，九天之上西方极乐大雷音寺。如来闭目打坐，他神游九界寻找金蝉子是否留有残魂，但一直都一无所获。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，看向门外。“是道德天尊来了，为何不进来一坐。”“哈哈，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门口人影微闪，一身青衣道袍胡须皆白的老人出现了。他慈眉善目气质浑然天成，仿若与天地都融为一体。“无量天尊。”“阿弥陀佛。”二人互相打了招呼，道德天尊与如来悬空对坐，笑呵呵地直接道明来意。“如来，可寻到彼岸之路了否？”“不曾寻到。”如来微笑回应。“天命人何在？”“不在了。”“是吗？”太清道德天尊眉头微皱，想了想没有反驳也没有再问。扫了扫四周，心中无边算计想要推算出关于彼岸的一切，最终发现了地上一物。单手一招，破碎的金箍落在其手中。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毁了，可惜了。”“反正已经无用了，你拿去便是。”“蕴含你大日如来的法则，我倒是不能修复，只是炼化了当个烧火棍也还不错。”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，吾这便告辞了。”道德天尊收了金箍而后告辞离去。如来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。“呵呵，不就想从断裂的金箍中寻找因果，可惜金蝉子死了再无因果，只是连这家伙都惊动了，各路仙神妖魔恐怕也是坐不住了……”三十三外天，凌霄宝殿。玉皇大帝如一轮太阳端坐于三界宝座之上。宝相威严不怒自威。底下正有一人跪拜在地。“找到金蝉子了吗。”“启禀玉帝，生死簿中并无记载，金蝉子恐怕真的魂飞魄散再无痕迹了。”“即便是有所痕迹，也应该是超脱天地于五行之外的灵魂转化，属下无能无法知晓。”玉皇大帝微微点头，想到什么又道。“这么说来就算真的能找到金蝉子，地藏王菩萨应该也会有所察觉。”“是。”“他可有所异动？”“那日金蝉子在大雷音寺大杀四方之时，他曾想离开十九层地狱，却是被谛听拦下，似乎收到了什么指示，并未有所行动。”阎王恭敬答道。“哼，如来老儿打的好算盘，将这么重要的地方安插进他的人，甚至连佛都不做了只是菩萨尊位，地藏王此人倒也不是简单人物。”玉皇大帝轻哼一声道。“去通知酆都大帝，启动轮回盘，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。”“小神遵命。”阎王大气不敢喘缓缓退去。直到出了南天门，他才长松一口气。在外面别人称他十殿阎君，掌管凡人生死，在这里却只算得上小神。酆都城。这里是一座鬼城。说是城其实自成一方世界，其内无边无际。鬼在三界之内多是躲藏起来或者附身于某物，任你鬼气滔天不会随意出现和走动。但在这里无论恶鬼弱鬼，所有鬼怪们像是普普通通的人类，在这普普通通的城池里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。它们游荡闲逛，甚至还有客栈酒楼，以及集市，来来往往的鬼怪做着交易，牛头马面等阴差们主持者秩序。身为地狱之神、轮回主宰的酆都大帝正紧盯着轮回盘。其宝相威严，一双大手铺天盖地般来回翻动，每次搅动都让空间抖动空气爆鸣。轮回盘硕大无比，整体包裹在一片迷雾之中，任何人都看不出其真面目，只有酆都大帝在其上翻转，能看到一堆堆凡人，或是妖魔或是山海巨兽走马观灯般一一闪过。不知过了多久，他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一动。“终于寻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