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还在下,纷纷扬扬。
明明是傍晚,倒映得跟白天似的。
远远地,就望见通往墓园的道路上,有很多人在扫雪。
花圈花篮还有各种丧葬用品,挤得满满当当。
门口立着个暂停接待的牌子。
显然整个墓园的工作人员都在里面,迎接和处理事务。
阵仗很大,排面足够。
邹言面无表情地望着,眼色隐晦不明,说不上是满意还是彷徨,亦或是,有点讥讽。
穷其一生,努力到了想要的风光,还不是落得个身亡的下场。
人死了,就什么都没了。
吴世宗怎么就不明白呢。
黑衣人走了过来,抬手拦住,邹言降下车窗,对方一见他的脸,先是愣了下,随即恭敬道:二少。
墓园方很快派了小车过来,工作人员殷勤地撑开黑伞:二少,您当心脚下。
小车缓缓地翻过山头,直接驶入腹地,停在一片宽阔的平地前。
几簇枯黄从皑皑白雪中探出头,不难想象,假如是春天,这里将是怎样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,非常适合长眠。
难怪京市有许多富商,挤破了头也想要在这里拿下一个位置。
他赶到的时间点,算巧,也不算。
巧的是,仪式没结束,还能见上最后一面。
不巧的是,这一面,对方已经是骨灰。
过年……大嫂快生了,一直停在屋子里,她就总要去看……这样下去,人受不的……所以我们就合计着,早点下了葬……
吴世宗为人虽然粗莽,但很讲义气,手底下的弟兄们个个红着眼圈。
二少,您一定给吴爷报仇哇!
人群中,不知谁高囔了一嗓子,顿时此起彼伏。
二少,吴爷死得太惨了!
这事您不能不管啊!
邹言的半边脸掩在黑伞下,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。
淡色的薄唇开合,他问道:到底发生了什么